在林冬逗留的第五天，沈绪在隔壁帮白姨搭葡萄架，柔嘉想一同去帮忙被男人拒绝了。

理由是太阳太大，担心她晒伤。

柔嘉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她打着伞漫无目的地在小道上逛。

这会儿太阳虽然毒辣，但她防晒工作做得到位。

再加上林冬的紫外线不强，这才放心出门。

路过拐角处，她看见了站在对面的男人。

如果不是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柔嘉会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竟然在此处看见了沈衍。

“怎么？看见我这么不开心？连走过来几步都不愿意？”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失落。

听见这话，柔嘉眯了眯眼。

她抬眸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挑眉道，“小沈总这是来林冬办事情？”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但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沈衍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

他坦然地朝柔嘉靠近，勾着唇道，“我是为你而来。”

“哦？”

柔嘉似乎是觉得稀奇。

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惊讶，“这倒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让小沈总亲自跑这一趟。”

“柔嘉，你在怨我？”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怨你？”柔嘉轻笑一声，“小沈总，你在说笑吗？”

沈衍又往前走了两步，在她身旁站定。

女人脸上戴了大大的遮阳帽，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抿了抿唇，低声开口，“你在怨我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你？可是柔嘉，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又怎么会产生交集呢？”

听见这话，柔嘉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两人就近在镇上找了家咖啡馆。

柔嘉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沈衍，三年前，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倘若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这人三年前就认识自己。

那她岂不是一直被沈衍窥探生活，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想想真是有些可怕。

她竟从未察觉过。

“三年前……”沈衍眯了眯眼，突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敛了敛眸，缓缓答道，“我母亲一直想查清楚沈家二少爷是否还活着，这些年我也帮着她在查，那时我顺着消息查到了在孤儿院长大的沈绪身上。”

“所以，你那时就知道沈绪是你小叔了？但你却没有告诉任何人？”柔嘉的语气泄露了一丝惊讶。

这话是肯定的语气。

沈衍扯了扯嘴角，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柔嘉的聪明。

就比如现在，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她就顺着自己话猜出了大致的剧情。

他的确比母亲更早知道沈绪是沈家的人。

沈衍勾着唇笑，“没错，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说吗？”

“为什么？”这点柔嘉倒是很好奇，“是因为你和你母亲不想让沈绪回到沈家？害怕他会和你们抢财产？”

她的话太过直白。

“不是。”

不全是。

当然，这话他是替自己母亲说的。

沈衍对沈氏不感兴趣，执迷不悟的是他的母亲。

与其说他在柔嘉面前说谎，倒不如说他是在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向来不想参与到母亲的计划之中。

但毕竟他此刻和母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柔嘉疑惑地目光中，沈衍缓缓解释，“他回不回柔家我根本不关心，可是柔嘉，那时候，我看到了站在沈绪身旁的你。”

没等柔嘉回过神来，他又接着开口。

像是在自言自语，“生气耍小性子的你，撒娇打趣的你，又或者是戏弄沈绪的你，你知道吗，我明明是去调查沈绪的身份，可却不知不觉中被你所吸引。”

柔嘉，“……”

怎么和郑艺口中说的不太一样？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皱眉道，“这和沈绪回不回沈家有什么关系？”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她只能率先扯开话题。

但沈衍显然不会让她如意，“怎么没关系？一旦我母亲知道沈绪是沈家人，我又如何能像那样一直关注你的生活？”

就算柔嘉和沈绪分手，杜雅婷不会同意他和那时的她在一起，所以他只能在暗中窥探。

自从遇见她之后，沈衍的爱情便一直掩藏在黑暗中不见天日。

只可惜遇上柔嘉的时候，她便已经站在沈绪身旁了。

三年前的柔嘉，比现在明媚多了。

她性格张扬，无官长得极其漂亮妩媚，是让人无法移开眼的存在。

柔嘉再次无语。

她觉得沈衍这话有些胡搅蛮缠，但又不能说得太过直白。

“你知道吗？无数次我站在黑暗中，看着你和沈绪恩恩爱爱，情瑟和鸣，我心里就像被凌迟一样难受，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早一点，再早一点。

在她没有遇到沈绪之前。

听见男人的话，柔嘉挑着眉笑了，“早一点又有什么用呢，沈衍，你一直都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类型，所以，就算没有沈绪，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你当初为何主动找我订婚？”

虽然他是刻意接近柔嘉，但订婚是她提出来的。

“你把我当做沈绪的替身？还是真的只是单纯想找一个结婚对象，仅此而已？”

“是。”

柔嘉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她向来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一开始我便向你挑明了我的来意，我还是那句话，倘若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不会提出订婚。”

柔嘉这人最怕麻烦。

而现在，她便觉得自己身处麻烦之中。

“呵。”沈衍自嘲的笑了笑。

她刚才的话否认了前者。

也就是说，在柔嘉的眼中，他连沈绪的替身都算不上。

“沈衍。”

柔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你来林冬找我，若是作为朋友，我很开心，但若不是，你就是在监视我的生活。”

虽然不可能是前者，但柔嘉还是抱了些希望。

其实除了瞒着她这一件事，她对沈衍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必要改观了。

“呵呵。”沈衍喉咙里溢出几声自嘲的笑。

“你以为我想来吗？你以为我想看着你和沈绪在一起？可是我若不来，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们你侬我侬的画面，我快要被折磨疯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