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不远处传来小文的声音，有助力加入战局，缓解了高冷的压力。

紧急关头，小文的声音宛若天籁。高冷受到鼓舞，士气大涨，竟凭一己之力，打退了两人的攻击。

小文应对敌人游刃有余，看起来他没有说谎，高冷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二人合力，有胜利的迹象。突然小文惊恐的看向高冷的方向。

“公子，快躲开。”

小文边说，边向高冷的方向俯冲过来。

他用手中的剑，挑飞了射过来的箭矢，可惜二人应对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对方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二人全力应对着接踵而至的箭矢。

总有漏网之鱼突破防线，无情的箭雨不要钱般的落下，仿佛没有尽头。

难道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吗？

二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暂时没有伤到要害。

高冷的防御出现破绽，他看着近至眼前的箭矢，却无力做出抵挡。

高冷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有重物向他扑过来，高冷应声倒地。他诧异地睁开眼睛，小文用身子为他挡住了这次攻击。

一把利箭穿透小文的心脏，他浑身的鲜血更加刺目，说话的声音几不可闻。

“公子，请原谅我。”

这刺激的场面彻底震撼了高冷，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觉醒。

嘀嗒，嘀嗒，高冷听到了心里滴血的声音，他都想起来了。

他是生命判官高冷，在进行炼狱副本试炼。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很钝的刀，一点点在切割心头肉，心里的痛根本形容不出来。

高冷心里一片冰冷，仿佛又回到那一世，不同的时空，同一个人，不同的境遇下，却再一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扭曲了历史事实，同一个人，为了他两次选择以死相护。

高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浑身僵硬。

眼前倒在血泊里的人，和记忆中的小文一模一样，可是性格却差别很大。

高冷很清楚，副本里经历的这一切是假的。

狗副本，上一次总结的经验完全用不上了。

副本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读取人的记忆。

为了堵bug，模拟人生的内容一定会不断调整。

可是在当事人看来，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了守护他，再次付出了生命。

性格不一样，经历也不同，真的能当做是同一个人吗？

为什么会有小文死了两次的感觉。

开始了，又开始了，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一个个停滞不前。

最终一切慢慢虚化，压在高冷身上的小文也在慢慢消失。

高冷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他依然两手空空。

高冷无力的垂下双手，那五名黑衣人也不见踪迹。

整个世界一片荒芜，好像刚才的经历都是梦境。

只有身上的伤痛，和眼中不自觉流出的泪水，无声的证明着什么。

没有人见证这一切，高冷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眼前的一切。

为了他抵挡箭雨的小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高冷有些魔怔了。

“恭喜判官高冷，顺利度过副本第二关卡，你离奖励更近一步了，请继续加油。”

机械的声音传来，高冷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

先回到现实世界再从长计议吧，这压抑的环境待的再久一些，高冷不能保证他不会沉沦其中。

眼前又开始有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一闪过，依然快的看不清晰。

画面结束，高冷再一次回到熟悉的住处。

他伸出双手摸摸脸颊，好像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

审视一下身体，完好无损，副本中受到的伤害，也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心里的痛苦却并没有消失，一切都可以伪装，但谁都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内心。

高冷在漫长的判官生涯中，每一世的记忆他都有。

原本以为许多事情，已经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为什么此时的记忆越分外清晰呢。

甚至于连当时的痛苦，都完整保留下来了。

这变相长生的能力，确定不是惩罚吗？

原本以为有生命判官的际遇，有着生而知之的金手指，是上天的宠儿，绝对的主角。

可是现在高冷觉得，一次又一次带着记忆重生，也是最残酷的惩罚。

什么时候可以终止这一切？

高冷想忘记那些悲伤的往事，可却适得其反，往事一帧一帧，反而更加清晰地呈现。

“父亲，我就想要他。他好酷啊，刚还救了我。你就把他买回家吧。”

“冷儿乖，不闹。我们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我不吗？我也要练武，像他一样厉害。”高冷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和父亲讨价还价。

那一世的父亲是当代大儒，在文人们之间风评很高。

可他与世无争，并不参与朝堂纷争。

高冷是家中独子，父亲实在拗不过他，就耐心地和那孩子商量。

救他的小男孩冷酷的点点头，同意了。

高冷没想到这就是灾难的开始。

越冷酷的人，给人的感觉越神秘，高冷不相信一片赤诚打动不了少年。

他拼尽全力对少年好，那叫小文的少年慢慢软化，偶尔会回应他。

后来二人关系越来越亲近，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高冷对小文越来越依赖。

高冷沉浸在交到挚友的愉悦中，丝毫不关心外界皇子们为了争储，各施手段。

他以为这些朝堂纷争离他们很远，却看不到父亲一天天越来越沉默寡言，整个人也日渐消瘦。

高府里面整日都是低气压，外界的纷争却一刻不停。

各方势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当事大儒的影响力岂容小觑，他的言论影响着多少人的选择。

尽管不断避让，高冷父亲还是被迫卷入其中。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得不到就毁灭。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高冷一家人的车队行驶在回家祭祖的路上。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条不归路。

清明时节雨纷纷，明年的清明节，这世上又会增添几多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