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思予很无奈。

“可这个味道明明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不是冷朵喜欢傅明深，只是他是冷朵遇到第一个身上喷香水的男人。之前的环境里男人喷香水等于不正常，心理变态。

顾思予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是在国外太想他了，身边没有他的照片，也不敢留他的照片，只能找他常喷的香水来用。”

冷朵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直直地坐回沙发抬头看着顾思予的脸背对着灯光看不清表情，可她能想象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与落寞。

身处异国他乡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和依靠，完全靠她自己的聪明才智躲过了五年多的明刀暗枪，换做是她也要找个东西作为精神支柱。

“要来看看我做了多少瓶香水吗？他的香水是私人订制的，我找了好多调香师才调出这个味道，你喜欢可以送你两瓶。”顾思予脸上挂上笑容邀请道。

“不不不，你自己留着吧。”冷朵跟上顾思予的步伐，东西一旦被赋予了意义就变得与众不同，她可不想喷的时候想起闺蜜的男人，额，不一定还是不是了。

冷朵跟着顾思予进了房间，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顾思予把之前两人在这里住的东西都搬到这里，外面有需要的打算重新买东西布置。

一行李箱的香水，冷朵打眼一看几十瓶是有了。

“你这东西运回来挺费劲吧？”

顾思予点头：“花我不少钱。”

冷朵蹲下拿起一瓶往空中一喷，熟悉的味道环绕鼻间，这个味道找了顾思予好久，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留香。

两人点了外卖吃完后便早早洗漱要睡，顾思予临上床前倒了杯水端上楼，冷朵恰好碰见有些惊讶。

“都这么晚了还喝水，明天早上会水肿的，而且还会增加肾脏的负担。”

顾思予笑笑：“只喝一口，怕半夜渴了还得下楼拿。”

冷朵无奈点头，目送顾思予进了卧室，她也回了客房休息。

半夜一道雷声吓醒了冷朵，她从小便有些怕雷声，一个人时自己躲在被窝里听歌，现在顾思予回来了，她理所当然地要和她挤在一张床上。

冷朵下床踩着拖鞋进顾思予的房间，一伸手发现门被反锁，还没等她失望回房间，门突然开了道缝，传来顾思予打着哈欠的声音。

“进来吧。”

冷朵一喜，赶紧推门进去，看到顾思予伸展手臂往床上一趴，她赶紧关上门跟过去将人往旁边推推，自己钻进被窝。

“你没睡吗？”冷朵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顾思予。

顾思予蠕动着钻进被窝，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被雷声吓醒了。”

她知道冷朵怕打雷，看见天气预报说凌晨两点有雷雨，便没有吃安眠药一直等到第一声响雷。

吃安眠药可以被叫醒，但也不一定，她不想让冷朵失望而归。

“好吧，晚安。”冷朵嘴角带着笑意满足闭上眼睛睡去，不知是外面打雷闪电吵的她心神不宁，总之入睡后是半梦半醒。直到外面全然安静下来，她本要沉入梦想，结果耳边传来细小的动静。

那是药片从瓶子里出来的声音，作为医生的她再为熟悉不过。

冷朵猛然睁眼，看见一个黑影正趴在床头小心翼翼地往手里倒药片，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冷朵看清了药瓶上名字的同时人也清醒了。

一一在吃安眠药。

顾思予敏锐察觉到身边人呼吸频率不丢，她扭头看向冷朵的方向，对上了漆黑的眸子。

床头灯打开，顾思予将药放到瓶盖坐好，冷朵和她面对面坐着。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顾思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去国外的第二年。”

“发生什么了吗？”

“叶湛英的一个合作伙伴深夜在家被人枪杀。”

“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和他做一样的事。”

想要不被引起怀疑，就必须深入贩毒交易中，她不敢想从自己手里出去的毒品会害死多少人。虽然那是警察计划的一部分，她的良心上也受尽谴责。

冷朵呼吸错乱的同时将顾思予搂进怀里，眼眶发热发红，泪水滚落在她微凉的发丝上。

“你受苦了。”

顾思予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笑着安慰她：“都已经过去了。”

她只有在学校宿舍才能吃药睡个安稳觉，住在叶湛英的家里时刻提心吊胆，后来她的情绪越发紧绷，药量一天天增加的事没有告诉冷朵。

冷朵看着顾思予将八九颗安眠药一起吞下去，她在药性的帮助下缓缓睡着，冷朵却睁眼到天亮。

幸好第二天她是下午班，补了一上午觉才离开。

傅明深自那天后便去外地出差，回来后A市已经下雪。一下飞机便收到行业老总的邀请去新开的饭馆尝鲜，同行的还有几位老总，傅明深推辞不掉便答应前往。

饭馆走的国风装修，大气明亮又有情调，小桥流水，亭子弹琴，

“这装修真不错啊，比咱们之前常去的饭馆儿好多了。”老总被灯光照的头顶反光，眼神炯炯发亮。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好的话以后常来聚，是吧傅总？”另一位老总穿着媳妇儿给搭的衣服，此时热的只剩下羊毛背心加衬衫。

“嗯。”傅明深应声的同时，一个包厢的门在他身侧关闭，一行人随着服务员引导进了隔壁，菜单点上，王总自备了茶叶让服务员泡好，几人谈起了最近的政策。

包厢隔音不错，可架不住人喝大了上头嗷嗷叫，服务员开关门间传来隔壁包厢的声音，傅明深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顾总监酒量不错啊。”

“李总说笑了，我这点儿酒量在您面前算是个菜鸟……”

后面的话随着门关上听不到了，可那熟悉的声音是他从25岁听到29岁的，甚至日日夜夜出现在他脑海中。

“傅总？怎么了？辣椒放多了？”王总见一向沉着冷静的傅明深红了眼眶，抓紧看桌上的菜。

“哟，是这道菜辣着了吧？确实我也觉得辣。”另一位老总接话。

“嗯。”傅明深放下还未入口的菜，心安理得接受众人的打圆场。毕竟除了是被菜辣着的这个理由，谁能想到一向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傅明深能听一个声音就听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