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看见陈亭粤沉默，自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表情再次恢复沉静。

“真想过？后悔了？”

陈亭粤点点头，突然一笑：“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个地方？”

黎书不解，但没有拒绝：“好。”

陈亭粤重新发动车子往自己的别墅开去，黎书坐在副驾驶打了个哈欠，渐渐靠着窗户睡了过去，等自己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黎书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陈亭粤话说的很直白，黎书被堵住了，她解开安全带便下车不再搭理他。

陈亭粤带着黎书进了房子，等他们走到一间房门口时，陈亭粤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将门用钥匙打开。

黎书开始看他这个架势，以为是家里的书房，里面放着保险箱，可她看到房间里贴着一张张属于自己的照片时，连踏进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当我疯了吧，如果你觉得我侵犯了你的权利，现在可以报警抓我。”陈亭粤抱着必死的决心带黎书看了自己疯魔的几年，即使黎书现在掉头就走他都毫不意外。

黎书没有回答，慢慢走了进去。

她将房间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发现自己从大学到国外读书的照片都有，大多都是侧脸和背影，偶尔几张的正面还是自己朋友圈发的。

“我确实该报警，你居然跟踪偷拍我。”黎书心里有惊讶也有厌恶，她没想到陈亭粤能做到这一步。

“报吧，我既然选择带你来，就不怕付出任何代价。”陈亭粤靠在门框上说道。

黎书皱眉看向他：“意思是警察管不了你？”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一天忘了你。”陈亭粤说道。

黎书眉头皱的更紧，她当年怎么能看上这么油腻的人？又觉得自己瞎了眼。

“起来。”黎书走到门口，被陈亭粤堵住。

陈亭粤耸耸肩，让开位置让黎书出去。

黎书往门外走去，陈亭粤跟在后面：“我送你吧，这儿打车不太好打。”

“不需要。”黎书头也不回地离开，陈亭粤目送黎书坐上出租车离开，整个人像被抽空的气球一般坐在地上。

他搞砸了。

黎书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

顾思予最近睡眠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到安眠药都解救不了的地步。她经常两三天加起来都睡不够十个小时，白天上班都是靠咖啡和浓茶提精神。原本她不太化妆，现在黑眼圈重到必须靠遮瑕才能提气。

因为睡眠不够，她不敢自己开车，怕疲劳驾驶在路上出事，每天都打车去公司。

夏天到了，太阳一早就很毒，空气弥漫着燥热的气息，顾思予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可手机拿出来时她眼前一阵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下一秒往地上倒去。

“顾小姐！”小宋急刹车子，后座的傅明深差点儿没拿住手机丢出去，当他看到马路上晕倒的顾思予时，几乎同一时间和小宋从车里冲出来。

“思予，你醒醒。”傅明深轻轻拍着顾思予的脸，见她没有反应心下急的冒汗，连忙将人抱起来，让小宋开车去医院。

医院。

“病人最近睡眠状态是不是很差？”医生问道。

“我不清楚。”傅明深实话实说，他们两个不住在一起，根本不知道顾思予的休息时间。

“这是典型的过度疲劳造成的晕厥，让她睡饱了就醒了。”医生说道。

“没有别的问题吗？”傅明深问道。

“没有，不过要注意她的睡眠问题，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一个劲儿熬，上个月我们这儿刚收了个熬夜猝死的，根本没有抢救的机会。”医生话里话外都透着惋惜，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白费了。

顾思予被转进单人病房，傅明深坐在一旁看着她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以为离了他，她能过得很好，没想到她一点儿不会照顾自己，那他还怎么放心她一个人过？

傅明深叹口气，让小宋去公司拿来自己的笔记本在病房办公，等着顾思予醒来。

顾思予睡了两个多小时便有些不舒服的痕迹，她表情痛苦，像是梦到了什么东西。

傅明深先是将笔记本放到一边，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抚她，可看见她额头冒汗，捏住自己手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按响了护士铃。

医生过来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给顾思予打了一针镇定剂后离开，走之前给傅明深提出了一个猜测。

“病人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有的话，建议她过来和我聊聊，或者找专业的心理医生。”

傅明深送走医生后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顾思予陷入沉思，之前顾思予和她讲自己在国外遇到的那些事情时都是一笔带过，话里话外都是轻描淡写，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容易。

难道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那件事会不会是她有意疏离自己的原因？

傅明深一直在病房守着，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去卫生间洗漱，一出来看见顾思予靠坐在床头看着自己。

“你一直守着我吗？”顾思予冲他伸手，下一秒发觉自己的动作又重新放下。

傅明深快步走上前，拉住那只手顺势坐到病床上。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顾思予摇摇头：“没胃口。”

“不想吃也得吃，不然一会儿胃该不舒服了，我给你订榴莲披萨好不好？”傅明深眸子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顾思予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起之前的不欢而散，心中感慨万分。

傅明深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个爱人。

“好。”顾思予答应了，她不想让傅明深为自己费心。听到肯定的回答，傅明深眼睛亮了亮，立马让小宋买了一大份送过来。

房间里弥漫着榴莲的味道，傅明深亲自为顾思予切割送到她手上，看着她一口口吃下去。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先回家吧，我自己在这儿可以。”顾思予不想他强忍着不适照顾她。

“没关系，我也喜欢上榴莲了。”

“嗯？”

“之前每年都会买。”

想她了，他就会买一个榴莲吃，开始受不了这个味道，后来竟然慢慢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