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冷朵重复了最后一句脑子里嗡嗡的。她即使再站在一一这边，也能想象出傅明深听到这话该有多伤心。

“对。”顾思予望着天花板，心里乱哄哄的。

“你这句话出来真的让他六年的等待都变成一个笑话。”冷朵没忍住说道。

顾思予何尝不知道自己伤透了傅明深的心，可她真的没有办法马上结婚。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冷朵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顾思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国外那些年到底遇到了什么，我不信你好端端地做出这种选择。”

顾思予沉默，就当冷朵以为她不会说出来的时候答案出现了。

“刚到国外的时候，叶湛英知道我心里放不下明深，便想了个办法。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十对夫妻用五百万现金作为游戏奖励，邀请他们参加闯关。这些人有新婚夫妻，有相伴三年，五年，八年甚至二十多年，可为了金钱奖励，他们反目成仇，用刀子亲手捅进对方的身体。”

冷朵瞪大了眼睛：“就为了五百万杀死自己的枕边人？”

“不止，可她提到了一个让那个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就算不愿意但想想那么多钱，谁不愿意独吞呢？”顾思予闭上眼睛，漫天的血红几乎要将她吞没。

“可这是犯法的，他们就一点儿不顾及吗？”冷朵从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呢？”

那性质就变了，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大多数人必然会选择保护自己。

“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杀人。”冷朵又问。

“我没有杀人，可我被抓过去用刀捅进一个人的身体，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顾思予深呼吸一口气有些说不下去了。

冷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怎么都没想到叶湛英会用这种方式让顾思予对感情失望。

“当然我和明深不会去参加这种游戏，也不会用刀杀死彼此获得生机，可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他们血肉横飞的样子，我真的很怕有一天自己梦游拿刀伤了他，那就太可笑了。”顾思予攥着拳头表情十分痛苦。

冷朵叹口气，伸手摸了摸顾思予额头上的细汗。她明白这件事在一一心里一定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同时也为这段感情增加了罪恶，叶湛英真的是疯子，竟然用这种方式简单粗暴的想要一一对感情放弃，该说她什么好。

“一一，你不会这样的。”冷朵顿了顿，“而且你也不梦游，这种事更不会发生了。”

顾思予从床上起来看着她，眼里是冷朵看的出的绝望，冷朵的心一点点往下坠，难道真的发生过了？

“我梦游过。”

冷朵吸了口凉气，听顾思予继续说：“我醒来时自己枕头边是一把菜刀，是原本放在厨房的。”

“这些日子的事吗？”冷朵有些不可思议，她和顾思予一起睡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梦游？

“不，是在国外。”顾思予垂眸，“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我没有任何记忆，可刀确实出现在床上。”

冷朵皱眉，这种事确实恐怖。今天出现在床上，明天就有可能出现在人身上。怪不得一一这么抗拒和傅明深结婚，现在她还能自己住，结婚那必定是要住到一起的。

如果要她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伤了傅明深，那比杀了她还痛不欲生。

“那……”冷朵漫无目的地四处看，忽然顿住看向顾思予：“你说有没有种可能是叶湛英故意制造的这种假象？”

顾思予看着她，冷朵见她说道顾思予心里去了继续猜测道：“既然她都做出这种事情让你不相信爱情，那么她一定也知道不是你亲自动手的事情，你不太会放弃。杀人先诛心，傅明深就是你的心。”

顾思予渐渐坐直了身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她就让自己相信失去生育能力，后来她在国内医院检查发现没有，她可支配的资源太多，当时和自己说梦游的几个保姆说不定也是她找来骗自己的。

“谁看见你梦游了？谁告诉你的？目睹的只有叶湛英一个人吗？”冷朵继续问。

“家里几个保姆。”顾思予说道。

“家里没有监控吗？那么大的城堡没有监控不太现实。”冷朵说道。

“没有监控，她行事谨慎，跟着她住的人全部都是生活十多年的亲信，如果监控流落出去对她来说是个大麻烦。”顾思予说道。

“这就更没有可信性了，那几个保姆说不定就是她找来骗你的。你睡觉的时候他们不睡吗？怎么能恰好碰上？”冷朵越说越觉得叶湛英是在骗顾思予，偏偏顾思予很在乎傅明深，对于这种事不得不信。

顾思予被冷朵说动了，她确实只在叶湛英的城堡梦游过，在学校宿舍和她自己的家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那几个保姆你还能找到吗？”冷朵问道。

“被抓起来了。”顾思予说道。

“额……那叶湛英呢？”

“无期徒刑。”

顾思予开车去了A市的警察局，她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向衍从里面小跑着出来，看见人顾思予赶紧挥挥手打招呼。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向衍跑到她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眼皱皱眉，“最近没好好吃饭？感觉你瘦了一大圈。”

“吃了，就是太忙消耗大。”顾思予笑笑，没有告诉他自己刚从医院出来。

“行吧，走，这边刚开了个奶茶店，你们小姑娘都爱喝，哥请你。”向衍笑眯眯地带顾思予过去，路上两人聊了会天，到了店顾思予选了个喜欢的柠檬水，向衍点了个冰激凌两人到窗户边的座椅处坐下。

“是碰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吗？”向衍问完就咬了口冰激凌冻地呲牙咧嘴，顾思予在一旁看着哭笑不得。

“对，你别这么大口吃。”顾思予赶紧给向衍递了张纸巾。

“什么事，说吧。”向衍勉强吞下，冻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我想见叶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