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你猜？”

“猜中有奖励吗？”

“有。”

“他是你八岁时遇到那个马背上的俊俏儿郎！”

“答对了！”

“奖励呢？”

赵瑛拿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脸坏笑，“我呀！”

谢峥笑得很无语，“你本来就是我的。”

赵瑛头低低的，手指卷着谢峥的衣襟玩，“那今晚我们就拜堂成亲吧！”

“哪能这么快？我先回家去禀明祖母和母亲，让她们上你家提亲。”

听谢峥再一次拒绝她，赵瑛心里满是委屈，她以一个郡主之尊，三番五次主动求成亲，他却回回拒绝她。

赵瑛愤恨说道：“你既只想娶我一个，我又非你不嫁，我们怎么不能成亲？”

谢峥温声解释道：“我们可以成亲，我也想早日娶你进门，但我有长辈在堂，总得三书六礼才行。我不想委屈了你。”

“可我不在乎这些，那些仪式不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这个人。”赵瑛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谢峥拥着她，哄道：“我等下就回府去跟我祖母说，最快一个月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不行，要嘛今晚成亲，要嘛就不要成亲了。”赵瑛撂下狠话，跑出门去。

从认识那天起到现在，谢峥从未见过赵瑛说狠话，一时也懵了。想想赵瑛正在气头上，自己又被嘴笨舌的，怕说得越多越惹赵瑛生气。

还是过会儿再去找她吧！谢峥坐了下来，思索着要怎么说才能哄好心爱的姑娘。

要不把一些不重要礼节省了，应该十天就能成亲了。十天阿瑛应该能接受吧。

谢峥下定决心，出门去寻赵瑛，却不见赵瑛和她两个丫鬟的身影。

他找到门房兼管家张大叔，问他是否知道赵瑛在哪里？

张大叔说：“主子刚才坐马车离开了。”

谢峥急问：“她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主子出门哪里需要跟他说去哪里？不过看主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他就更不敢多问了。

谢峥奔去马厩，翻身上马，疾驰出去。他想赵瑛能去哪里？估计就是陶然居和东篱山庄。

结果他骑马奔波半日，也没找到赵瑛，孙掌柜和李总管都说没见到赵瑛。她能去哪里？

他赶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回来。回到和平坊的卢府，天刚刚擦黑。赵瑛还是没有回来。

谢峥一想到赵瑛还在外面不知哪个地方，心揪得厉害。他后悔了，应该答应赵瑛。她这样堵着气出门去，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他不得追悔终身。

他一听赵瑛没回来，又要上马出去寻她，被张大叔一把抓住。

“公子，有石头在，主子出不了事的。”

张大叔知道石头的身手，护着赵瑛可以在京城横着走的那种高手。

“您进屋里等等吧！”

“我坐不住，我还是去寻她吧！”谢峥说完又要出门。

“不行啊，公子，天都黑了，宵禁了，万一被巡防的人碰到就麻烦了。”

大晟的宵禁可严格了，天黑后就不能在大街上出现，一旦被巡防营的人抓到，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高官显贵，一律杖二十，再关十日。

谢峥突然想到什么，问张大叔：“你家主子天天晚上都住这里吗？”

张大叔当然不能说主子只有在您休沐时才回这里住。他斟酌一下，回道：“偶尔一两个晚上不住这里，主子好像还有别的住处。”

谢峥想想也觉得有这可能，保康堂和陶然居都离和平坊挺远的，赵瑛在那里附近置办房屋也是情理之中。

她应该跟自己赌气回了另外的宅子去。

张大叔劝谢峥回屋里等，他让张大婶给他送饭去。

谢峥哪里吃得下饭，推说自己不饿。

张大叔也没法子，只得陪着他站在门口等。

三月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冷。张大叔的老寒腿受不住了，他裹紧棉衣，把脸埋进衣领内。看眼前这男子，纹丝未动，好似这冷风完全吹不到他。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啊！

张大叔再次劝谢峥回屋。谢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说道：“回去也坐不住，我在这里再等等。大叔，您先进屋去烤火吧。”

“主子肯定不会知法犯法的，这么晚了决不会在外面的。”

“我知道。您进屋吧！”

谢峥当然知道赵瑛这么晚了是不会回来了，但他就想站这里等她，不站这里等，他的心里好受不了。

张大叔摇头叹气了几声，回屋里去。睡到半夜，被尿意憋醒了，起床解手时，还看到那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哪里，一丝都未挪动。只有身上的大氅被风吹得呼呼直响。

长青窝在墙角，双手抱膝，头深埋在大腿里，正睡着呢。

张大叔于心不忍，找出一条毯子，出门去给长青披上。

长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对着张大叔笑了一下，抓紧毯子，又睡了过去。

张大叔朝谢峥的背影看去，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冻成冰雕了。

第二天起床出门，张大叔朝大门处看了一眼，人已经不在了。

他习惯性拿起扫把要清扫落叶时，看到长青从厨房那头走了出来。

“早，张大叔。”

张大叔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谢二公子起床了吗？”

长青一手叉腰一手捶背，有气无力说道：“昨晚在那门口站了一晚，哪有睡觉。天一亮就回西郊大营。我们二爷给我任务了，我要去药铺，米铺，绣坊找掌柜打听卢姑娘别的住处。剩下时间让我在府里等卢姑娘回来，等到卢姑娘回来后，就给他传信，让我寸步不离跟着卢姑娘。”

张大叔说：“主子也不知何时回来啊？”

“没事，大叔，我就等着。卢姑娘总会回来的。”他抢过张大叔手里的扫把，“我来吧！我在府里等着也没事做，大叔您就安排些活计给我吧！”

张大叔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活可以给长青做的，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府里就一个主子，确实没什么活，我一个人三两下就做完了。”

这时从张大叔身后冒出张山的脑袋来，笑嘻嘻说：“长青哥哥，要不你教我练武吧！我有时在院子里看到你和公子对招，好羡慕。我也想练成你那样的。”

长青把他拉了出来，捏捏他的胳膊又捏捏他的腿，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说道：“你已错过了学武的最好年龄。不过，也是可以学的，学几招防身也好。等我先去办好二爷交待的事，回来教你。”

“带上我吧，我可以帮忙。”

“行，走吧！”

多个人多把手也能多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