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于若恩站在黑暗狭长的小巷里，周围雾气朦胧看不清。

“喵！！——”巷子里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于若恩倏地转过头，心脏砰砰直跳。

她不再犹豫，朝声音处快速跑去。

巷子仿佛没有个尽头。

‘嗒’

像是踩在了什么液体上。

于若恩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往地上看去。

脚下黏腻。

她喘息着，慢慢蹲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黑影。

原本漆黑发亮的黑毛浸湿在血液中，结成团块。

寂夜静静躺在角落里，无声无息。

——

‘呼！’

于若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呼气。

“原来是梦……”她看着窗帘缝里透着的微光，迟迟回不过神。

她点亮了手机界面，还不到凌晨四点。

下午和秦越在沙漠发现异常后，她跑回第十队找了谢明霁。

好在漠英城里资源还算充足，陆陆续续把防御阵法需要的材料都准备齐了。

怕夜长梦多，也怕躲在暗处的敌人做什么手脚，谢明霁把所有队员都叫上，和秦越第三队的队员一起，熬夜布好了主城的大型防御。

一直到三点测试过后，大家才放下了心散了场。

于若恩累得回来倒头就睡，没睡一小时就被噩梦惊醒，感觉人更累了。

寂夜这会，应该也在睡觉吧？

也不一定，猫不都是夜间活动的动物吗。于若恩想想觉得很有道理，灵力在耳钉上闪过微光。

‘寂夜？你睡了吗？’

坐在客厅茶几上，正想把爪子伸进白魁喝水杯的寂夜，‘？’

它扭头看了看安静的房门，默默放下了爪子，跳上了窗户旁的吊床上躺下，‘本尊睡了。’

……行吧，于若恩也跟着放松了身体躺回枕头，‘你们今天有查出什么吗？’

寂夜半眯着眼睛，‘我们三个一人一个区域，后来第十队一起来帮忙，初步看是没什么问题。’

于若恩忽然想起贝思滢，这次好像还没见过她。

‘第十队一共有几个队员？都在今晚来布阵的这几个人里吗？’

‘人类队长谢明霁，藤精阿绿，人类队员柏青，还有个女队员据说出任务去了。’

那应该就是贝思滢吧。于若恩换了个姿势侧躺，‘明天呢，还要查哪些地方？’

‘……卓凯还要去城郊，白魁，白魁去密集商业区，本尊去居民区……呼……呼……’

‘？寂夜？’

‘呼……’

于若恩抿唇轻笑，居然把夜猫子都聊困了，她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

翌日。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于若恩终于接起了电话，“喂？”

“你没事吧？”秦越干净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没事？”她从耳旁拿下手机，一下起了身，“豁，十点半了？”

今天约好九点多一起出去的，明明记得定了闹钟啊，怎么睡得这么沉？

于若恩匆匆忙忙掀开被子，“昨晚没睡好，不知道为什么闹钟都没听见，抱歉抱歉。”

“没事就好。”秦越没敢说十点的时候白魁按捺不住偷偷伸了个头进去看情况。

知道她只是在睡觉，便没再打扰她。

“寂夜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找他聊天？”

“嗯……其实是做了不好的梦，担心它有什么事。”于若恩停下洗脸的手，感觉脑子里还有什么被遗忘了。

“放心，今天让他们两人一队出去，寂夜和卓凯一队，白魁和柏青一队，有什么事能有个照应。”

于若恩稍微安心。

时间已近中午，他们干脆先到广场，再到沙漠看看有没有妖物巢穴。

吃过午饭，两人将广场绕了一圈。

广场周围的安防布置都搭建好了，也设立了好几处应急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走动着。

“咦，卓凯怎么在这里？”于若恩在大屏幕旁边看到了卓凯的身影。

谢明霁听见回答道“好像是被治安大队临时叫过去了，寂夜说他们负责巡逻的区域也就在这附近，它自己可以，就自己先过去了。”

“不然这样，”他在周围望了望， “阿绿，你跟寂夜一起去C区。”

本来往这里走的藤精阿绿，身子一扭就换了方向，“好。”

于若恩没来得及说自己去就好，只好看向秦越，“我也一起！秦越你自己去沙漠没问题吧？”

秦越……

“没问题。”

“那我也去啦，辛苦队长！”于若恩挥着手快速跑开了。

.

C区，于若恩看着地图，“到了，这里。”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街道。

“没事，街道嘛，都差不多……”于若恩虽然有些忐忑，但C区的楼房和小路跟梦境里还是不太一样。

她铺开念力寻找着寂夜的身影。

跑来的阿绿跟她打过招呼后，已经投入到工作里，在街道上巡逻了。

踩着猫步的寂夜正在楼房外延上溜达，耳朵微微一动看向身后，“你怎么来了？”

“卓凯不是被叫走了吗？我就过来看看。”于若恩轻巧地从另一栋楼跳过来。

寂夜龇了龇嘴，胡须跟着翘了翘，“你就实话实说吧，你这样本尊感觉很不自在。”

“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你死了。”

寂夜“……”这么直白的吗？

“普通的攻击可杀不死本尊。”寂夜骄傲地甩着尾巴，跳到地上。

于若恩附和着点头跟了下去，“是是，寂夜最厉害了。”

落地后，她有些恍惚，两排楼房靠得近，前后巷口狭长悠远。

地上的木箱上，慢慢映出一个影子。

于若恩悚然，一把捞起箱子旁的寂夜。

‘噗嗤’

一根带了刺的木藤扎穿木箱，箱子瞬间破碎解体，水泥地上也戳出了一个洞。

于若恩回忆起梦境中地上那滩血迹隐约映出的木藤影子。

“是你！”她迅速转身，木藤的另一端是阿绿还是人形的手臂。

阿绿没有说话，眼睛里闪过一道暗光，木藤再次袭来。

一人一猫躲开，寂夜圆瞳怒睁，伸出利爪冲了上去。

不对，还有些不对。

于若恩一边反击，一边努力思考。

白魁的声音响了起来，‘队长，恩恩！这个柏青不知道咋回事追着我打！’

电光火石间，于若恩脑海中闪过清晨入睡后被她遗忘的梦境碎片。